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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知已顾不得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形象,道,“不、不要在这,去、去别处……啊!”
曾永忠不屑地轻笑。
林知淌满泪的脸煞白,他已经这样低声下气了,曾永忠还要逼他?
他一步一步地往后缩,忽而撞上了什么东西,硬邦邦的,僵硬地回头一看,是香案。
神明在上,自己会有救赎吗?他不知道,他只能往香案下缩去,尽量将自己藏起来。
双腿紧紧曲着,腰脊呈趴伏式躬起,手握紧桌腿,青筋凸显,只一个劲儿地摇头,以示反抗。
他林家的列祖列宗还在上头看着呢,他林氏的肱骨大臣还在一旁看着呢,曾永忠不能这样对他的。
林知将头深深埋进曲起的臂膊里,只余瘦削的肩头细细颤抖着。
只一味地重复着,“冷……冷……疼……”
他快被逼疯了!所以他也就没有听到曾永忠不可名状的一声叹息。
曾永忠脱下外袍将一脸呆滞恐慌的人裹住,把他从香案下拉出来,抱出了屋门。
那夜曾永忠把他抱回他住的那个小木屋后就走了,并没有再碰他。
小木堂里的荒唐好像只是林知做的一场噩梦,如果他醒来之后没有看到小木堂里散落的衣裳的话。
……
……
隔日,林知醒来。他从榻上坐起,发现自己穿着完好的衣裳,身上除了前夜被留下的印记外,并无不妥。
头还昏昏沉沉的,可他管不得,下了榻也顾不上穿鞋子就急急忙忙跑出了木屋,跑向小木堂。
小木堂的门紧闭着,他心里慌乱如麻,到底是不是只是一场梦,里头有没有什么?
他走上廊道,把手放在门扉上,犹豫了下才推开,入眼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,尽管早有准备,可还是被震惊到了。
喉头窜起一阵名为委屈的东西,刚好卡在喉结处,上不去,也下不来。搭在门上的手紧握着,指尖颤抖,张张嘴,却是发不出声来。
真的……竟是真的……曾永忠昨夜当真当着他林家人的面、当着忠于他林氏的臣子的面逼迫他,意欲染指他!他、他怎么能?他怎么敢?!!
林知微仰起头,心下委屈、震撼、惊愕、迷茫、困厄,齐头并进,半响才抬起千斤重的腿,跨进了看了半天的小木堂。
他素来整洁,更是将此地收拾得纤尘不染,可今日地上却多了不该有的东西。
一堆衣物散落在一处,唯有最贴身的那件,那块遮羞布独自躺在香案旁。
不堪入目!
林知身处皇宫深院十年,骨子里早就浸满了规矩,他是个知羞的,与一个男子发生这样的关系,实是不妥,更何况那人昨夜还这样对他。
他极力忽视,又尽力站得挺直,可是再挺直又能怎么样呢?小木堂不大,门口离衣物不过三五步,可他这似注了铅的脚走来,却是三五万步,一时走不完。待走完了,他却是无论如何也弯不下腰去捡。
绝望地闭了闭眼,又一次撕心裂肺。他直挺挺地曲了膝,跪在了地上,一件一件地捡着。
腰带、鞋子、袜子……。
他惊羞恼怒地满脸通红满头大汗,抱紧了怀里的衣物,突然猛地往门外冲出去,一直跑回了自己的小木屋,关上门滑坐在地上才敢松口气,也才敢低低地呜咽出声。
他早就哭了,可在小木堂里他没脸哭。
他是个不孝子,是个无用主,更是个无能人,他比之灵帝、炀帝有何异?
曾永忠照例并不在山上多待,昨夜将林知抱回小木屋安寝后就走了。空空昨日也被曾永忠吓跑了,所以林知醒来山上又只有自己一个人。
空落落的,索幸他也已经习惯了。又是几十年如一日地在院里干坐着度过了白天,夜里撑着酸痛的身子躺到榻上时,左眼皮老是跳,思索无果,也就不想了。
漆黑苦楚也来找他,夜里雨里的桃林无一丝余的生气。
杏花被无情雨打在地上,落了满地繁凉,久之又被打进泥里,辗碾成尘,好不凄凉!
是夜林知又不出意料地做噩梦了。
外头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,宁静的夜里只有“啪嗒——嘀嗒”的声音。
陈旧的小木屋内却多了寂静夜里本不该有的凄厉哀求声,是有人陷入了梦魇之中。
“不要……不要啊……将军……别……不要过来……啊我不要!”
“停、停下……别逼我……啊!”
林知猛的坐起,衾被凌乱,枕间湿润,他顾不得,只是大口喘息着,惊慌未定!
这个梦他做过无数回了,只有身处其间时才觉得害怕恐慌,余的几乎是醒过来那刻他便知又是这个梦了。
更准确地来说,这个事不全算是梦,因为梦里那些……他或多或少都真真实实经历过。
林知曲起双腿,双手环抱搭在双膝上,把头深埋,低声呜咽。
他觉得自己很是无用。唇舌都咬破,好似让血浸润喉咙,就能压下千万斤重的委屈。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了还要让我梦到这些?……”
林知喃喃自语,委屈哽咽得不成样子。
曾永忠是为数不多的陪伴在林知身旁多年的人,而且他筹谋的大事上多半是曾永忠帮他,如果可以的话,林知并不想恨他的,可是……可是这些年来曾永忠实在太可恨太畜生太禽兽不如了!硬逼着他做了那么多羞于启齿的事。
往事不堪回首。
林知抚躬自问,往前自己何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,老天为何要如此待他?
他低低抽噎着,明明有些时日没有被它魇住了,明明自己对曾永忠不是全然无情无义的。
林知掀开被子,直接跑到小香堂去了。
想起昨夜在这里发生的事,林知连香都不敢烧,就跪伏在蒲团上小声哽咽起来。
跪到清晨,勉强稳住情绪了,才敢说:“列祖列宗在上,林氏子孙知自知不孝,早年心志迷乱失了规矩,而今识得己心,却仍未能守住心中净地,贼人虽大逆不道,可知也实是不孝,望先祖宽宥,知定竭力止息杂念,平静心神。”
自古情字最伤人,原来真的可以一边怕着又一边爱着,一边果断决定又一边胡思乱想。喜欢谋虎记请大家收藏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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